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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邪神第二券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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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四章破牢逃生 
    自受鞭刑以来,关在囚牢里的张心宝便没有再尝过一顿丰肴,一天只有二餐白饭泡盐水,难以下咽。
    死牢里的张心宝身抹白脂药膏,伤口于三天内便迅速结疤。但是个把月来受了十次以上的鞭笞已然体无完肤,伤痕累累下显得肌肤溃烂,并且发出恶臭。
    每一次鞭笞前,狱吏会先让他看见各种惨无人道血淋淋的刑罚,促其濒临崩溃,再彻底地践踏他的人格。
    迫他生不如死,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这般残酷折磨,令他一个月来已经骨瘦如柴不成人形。但是肉体的彻底破坏,更叫他七经八脉潜藏的《九死魔诀》逆脉真气异常活跃,生生不息循环之中!筋骨反而硬如钢铁,更为耐打。
    然而在他精神恍惚之中,脑海中好似有另外一个面貌丑陋的张心宝,焦急怂恿之声回荡道:
    死啊……去死呀……《九死魔诀》记载的魔功不是要你去死吗……古贤所谓:“置于死地而后生’……不死怎么脱困……
    他在午夜梦回中常被这股声音惊醒,回神思虑却不明其因。
    但潜意识中告诉自己死亡并非是一切的结果,必须又得重新去投胎,做尚未完成的使命,这又是何苦来哉?
    这也是他宿世受佛、道两门教意的薰陶,强烈去抗拒那股唆使其自杀的魔音。
    世间的一切好坏都可以尝试,唯独“死亡”尝不得,也是人类自古以来对“死亡”有一种莫名恐惧所使然。
    今生今世是什么使命虽然不晓得,却有邓、江两姓氏沉浮于脑海之中。
    表明姿他拚命去找这两个人,这便是上天所付予他的使命!
    但人海茫茫又身困死牢,将如何去找?但一想起了可怜的妻子红姑时,又再度燃起生存的欲望。
    她是今生的第一个女人,虽不是情投意合的妻子,也绝不能当个负心人、薄情郎?!
    除非……除非她死了!
    此刻张心宝趴在沾满血迹的稻草堆上,整个心绪不断纷乱的旋迭起伏,尽想这些问题而不能安眠。
    狱中一丈外走道有两个狱卒的脚步声接近,他听来十分清晰,可见内力大为进步,却浑然不自知。
    两名狱卒开锁进来!笑得十分诡异的口吻客气道:“张公子对不起!已经有人密报你并非红头巾叛乱份子,但必须查证始可放人。”
    张心宝闻言便又充满希望,忙问道:“我本是冤枉的……是何人好心密报?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鞭刑他的狱卒搓揉双掌,故作腼腆不安道:“张公子这些日子来请别见怪,咱们是奉公行事不得不执行鞭笞。在牢里头咱们是天王老子,但是在外头还需张公子多多照顾。”
    狱卒的口气及行为转变之大,实令张心宝如坠五里雾中。
    另一名狱卒透露了回风道:“是一名女人花了大把的银子让你脱罪,你出去后还得感谢她。”
    张心宝一呆脱口道:“是我的妻子红姑吗?但……她哪来的银两?”
    狱卒笑得诡谲直摇头,否定了他的判断,却神秘兮兮道:“等出去了你自然便会知道,但别忘了感谢人家喽!”
    他们一直强调这个女人,确使张心宝感觉奇怪!竟不是红姑营救,又是哪个女人肯花钱救自己?
    但只要能先离开这种鬼都不愿住的地方,待出去不就全都知道了。
    两名狱卒放下盛装丰肴的竹篮便锁门离去。
    饭菜的香味从竹篮里飘逸而出,真令张心宝垂涎三尺;打开篮盖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快朵颐,先饱餐一顿再说。
    这个时候。
    “摘星手”陈信骥一个瘦削脑袋先从铁栅钻进来,再蠕动身体跟进,瞧见一地吃剩的骨头菜渣顿感失望,却一脸不忍叹口气,道:“怎么了!这顿丰肴可是最后一餐,明天将你送上菜市口砍头?”
    张心宝正舔着十指油渍,神色亢奋,与他甚稔熟的口气,道:“老偷儿别臭嘴!过几天我就要出去了!”
    陈信骥一愣,抠一抠后脑勺若有所思道:“他妈的!平白无故关了你两个月,把你打得半死,怎恁地说放人就放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必然事出有因,还真是邪门……”
    张心宝于是主动将狱卒所说的,全都告诉了老偷儿。
    陈陈信骥一捋山羊胡,语重心长道:“这种年头怎会有这么好心肠的女人,肯出钱出力搭救不认识的你?依老夫判断,这其中必有奸诈。女人全不是好束西,是福是祸你自己可得仔细斟酌。”
    张心宝当然知晓老偷儿痛失稚女,所以对女人产生一种以偏概全的憎恶心态,便一笑置之。
    但是老偷儿陈信骥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也曾告诉张心宝可以从那名赌场混混黑狗及四名假扮府衙密探的身上循序追查出幕后主使人。
    因为府衙密探是不可能用铜制腰牌代表身份。铜可以铸钱是贵重金属,除了朝廷密探使用外,一般帮派常用,陈信骥又讲了一些武林典故,让他增长见闻。
    张心宝转了话题,关心道:“陈前辈,难道你不想出去?就这样老死狱中吗?”
    陈信骥双眼一抹企盼却哀声叹气道:“唉,躲我那个死缠烂打的老太婆已经二十几年了,时间一久,总是有点怀念,说不想出去是骗人的……”
    “哦,凭陈前辈的本事还怕离不开这座死牢?”
    “啐,你懂个什么!死牢共有五重铁门,皆从外开启放狱卒与犯人进来,不似一般监狱可偷锁匙开门潜逃,老夫纵有偷星的本事,也徒呼耐何!”
    原来如此,张心宝懂了;天下间没有一个重刑犯一有机会而不想离开不见天日的牢房。
    陈信骥瞅其一眼感叹道:“小伙子,咱们相交虽浅,却有句奉劝你的话不吐不快。”
    “陈前辈请说!别当小宝是外人。”
    “你秉性善良,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最易受骗吃亏。劝你在走头无路的时候,千万别参加什么帮派保身,早晚会被自己人坑死而不自知,到时候可后悔莫及了!”
    张心宝感激点头道:“在下并非江湖中人,不会去惹事生非。陈前辈的话,晚辈谨记在心。”
    陈信骥双眼诡异,开心的微笑道:“这个年头动荡不安,最好的保命方法是什么,你知道吗?”
    张心宝从稻草堆上爬起来作揖恭声道:“愿闻其详。”
    “小伙子,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张心宝不解问道:“怎么走?听说元军策马胡乱捉丁,红头巾士卒也围堵捉兵,人哪有马跑得快?哪能敌得过人多势众?可能只有避世不出才能免其祸害吧!”
    陈信骥拍其肩膀洋洋得意道:“看你这么老实,又吃了你的丰肴而不遭白眼及斥喝。老夫便将这手‘腰巾’绝技传授给你,也算是你我投缘的一份礼物。”
    张心宝一愣忙问道:“陈前辈的腰巾绝技……不就是捕捉老鼠用的那一手吗……确实神乎其技,但是和逃命又有什么关系?”
    陈信骥笑而不答,卸下污黑的腰巾约有一丈多长,宽约八分,提着一头颇有重量,向上一抛平放手掌秤了一秤道:“别小看这‘一丈青’的威力及功用,你猜这里头装有什么东西?”
    张心宝取过来又秤又捏,过了片晌惊奇地脱口道:“陈前辈,腰巾头鼓隆约拇指粗的前端竟暗藏一串铜板?重量颇轻又不易发现。难怪能掷出老远,打得老鼠吱吱惨叫。这样子不但存钱急用不怕被偷,又能包缠他物确实方便!”
    陈信骥微笑捋山羊胡道:“举一反三,孺子可教也!这‘一丈青’好处多多,你瞧着!”
    话声一落,陈信骥攫着巾头一甩,腰巾如灵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缠绕在丈高的铁栅上头,这瞬间,身形随着腰巾飞纵而去。
    他藉腰巾之力悬挂不下,而双脚分又抵着墙角,有如一只壁虎,笑吟吟道:“利用‘一丈青’飞檐走壁或当武器缠人皆可,不但可以辅助轻功不足之劲,更倍于一流高手的轻功程度。”
    人影一闪,老偷见陈信骥已到一脸惊讶的张心宝面前。
    “陈前辈……这个腰巾太玄妙了……当初打不过人家……利用它就可携妻窜逃,也不致于身陷牢狱……”
    陈信骥得意不凡道:“小伙子,你可知道‘一丈青’的来历?”
    张心宝摇头不知。陈信骥娓娓道:“前朝大宋的‘梁山好汉’听说过没有?”
    未恢复记忆的张心宝直摇头不懂,反而使陈信骥抠额讶异道:“浑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连这个都不晓得?”
    他拍一拍胸膛自夸门风道:“宋徽宗时代以奸臣蔡京为宰相,与一个擅长球技不学无术的高俅太尉狼狈为奸。两人任用官吏都必须靠夤缘幸进,而且广植党羽、收括钱财,搞得天下贪官污吏横行!逼得民不聊生不得不蜒而走险做强盗。天下英雄好汉投靠‘梁山’水寨以宋江为首,正所谓‘逼上梁山’一词广为所用。”
    张心宝听得津津有味,与陈信骥一同席地而谈。
    “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中,有位不让须眉的英雌‘一丈青’扈三娘,便是老夫的母系传奇人物。她嫁给了‘矮脚虎’王英,当年俩夫妇联合攻打‘大名府’之役,便以这手腰巾绝技绊马,活捉‘双枪将’董平。”
    张心宝好奇道:“腰巾是帛布织成!怎可能敌得过刀枪呢?”
    陈信骥老脸一红轻咳掩饰道:“扈三娘先祖母是使两柄日月双刃,舞动起来一片青光如同匹练,所以江湖给她取个绰号称‘一丈青’,实则腰巾是其不传绝技。当暗器来使,出其不意,很容易让对方轻敌而受制,以后你若见使‘日月双刃’的扈姓人家,可得多担待一点喽!”
    原来是偷袭得手,难怪老偷儿脸红。
    陈信骥话刚说完,便再度甩出腰巾,凝劲一催,居然硬挺如丈高木棍,双手举高过头,飞舞得簌簌有风。依目前张心宝的武功程度,当然是用神乎其技来形容他。
    他随手一颤一抖,腰巾便如一条灵蛇回洞,盘缠于腰间,看得张心宝鼓掌叫好。
    陈信骥得意不下,侃侃而谈道:“它就是老夫的随身武器,一则方便,二则不会让鞑兵盘查。腰巾催劲可以硬如铁棍击碎岩石,柔劲可以随意灵动攫物;这般刚柔并济非得有深厚的内力及巧劲不可。老夫可以慢慢教你巧劲,但力催之劲得靠你内力深浅,一点也急不来的。”
    老偷儿陈信骥先教张心宝抛掷悬物的巧劲,就这么练到天亮才离去。
    连续教了三天,陈信骥因分食其丰肴教得更起劲,张心宝确实有练武的天资,将巧劲一下子便学会。
    隔天傍晚,狱卒将张心宝解了手镣脚铐,离开那间死牢,往上层穿过三重铁门,让他洗个澡去除一身污臭,再带到一间宽敞牢房,报了“张心宝”人犯姓名一去了事。
    这间牢房共挤了十来个恶形恶状的犯人,令他感到陌生恐惧。
    这下子想再看见老偷儿陈信骥根本不可能了。
    刚进牢房。
    一名高头大马的囚犯目露凶光瞪着张心宝,恶狠狠地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跌得一个扑地,被其一脚踏在背上冷冷道:“臭小子,你叫张什么宝来着?不论你混那条道上的?进来这里可得遵守这里的规矩。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拿来孝敬牢房老大!”
    张心宝受辱学乖,再怎么不甘心也得忍下呻吟道:“我一贫如洗,身无分文。”
    囚犯一呆,向他啐口痰道:“操你妈的!跟老子咬文嚼字?没钱?少不了你一顿‘杀威拳’!”
    话毕,他使个眼色,从四面八方拥上十几个犯人,对张心宝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好像将关在牢房的一股怨气,全部都发泄在他身上。
    刻下的张心宝不明状况不敢还手,只有抱头挨打的份,身上旧伤又渗出血水来,但是体内潜在一股真气如浪涛澎湃;而意念到哪个部位,便抗拒加诸身体的挨打力道,有如蚊子钉咬一般,痒痒麻麻并不觉痛。
    这一发现真让张心宝喜出望外,想不到《九死魔诀》真气奥妙如斯,但不能不装窝囊叫痛,以减轻囚犯的戒心。
    两名囚犯搜起他的身来,不约而同一愕道:“他妈的!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有?”
    高头大马身材的囚犯,对着左侧墙角一名中年满脸髯胡的老大恭声道:“刘头目,这小子榨不出油水,咱们今晚不就没有老酒喝?”
    刘头目敞胸露背,懒洋洋地斜躺墙角,明显的看见他胸前刺着一只小乌龟,也不知代表什么。
    见他拍一拍胸膛乌龟道:“老子是来顶罪的,有这只漂亮的标致当靠山,还怕今晚十五月圆没有好酒好肉可以吃?叫这个楞小子给我捶背!”
    张心宝被四名囚犯抬着四肢丢到刘头目的身边,命其捶背。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耐何,暗自生气实在没用,便将一股怨念集中双拳,在刘头目的肩膀用力敲下去!
    ”哎呀——“
    刘头目惨叫一声,七孔喷出鲜血向前扑倒,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面。
    突来变化吓得张心宝傻眼瞪着高举而忘了放下的双拳,同牢房的三十几名囚犯急忙过来探看刘头目,将其翻身过来,好像触摸到冰块一样打了个寒颤。
    死了!刘头目全身僵硬暴毙而亡,浑身窜起丝丝白烟,散出有如初雪融化般的寒气,引起一阵骚动。
    那名高头大马的汉子狐疑的眼光瞪着惊慌失措的张心宝!讶异脱口道:“你……是你打死了刘头目……这怎么可能……”
    大家瞧见张心宝一副骨瘦如柴浑身脓臭的可怜兮兮模样,打死都不会相信!因此七嘴八舌争论起来。
    张心宝开始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便蜷曲在墙角发抖,佯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人。
    大汉喝声制止喧哗,神色紧张道:“糟糕了!‘丐帮’的‘青衣门’‘玄龟堂’刘头目在江湖上也算一个二流角色,怎会突然离奇死亡,咱们等一会儿怎么向狱吏交待?”
    这么一说,大家神色凝重起来,皆面面相觑,最后将眼光全部集中缩蜷在墙角发抖的张心宝,个个发出狞笑。
    张心宝再笨也知道怎么一回事,暗忖自己倒霉透顶,若是顶下罪来,岂不是有坐不完的牢?
    大家七手八脚将刘头目的七孔血水擦拭干净,再把尸体往墙角的张心宝一丢,各占一角落若无其事的装睡。
    完了!让大家一口咬定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自己又能如何?被营救外出的期望一下子又破碎了。
    他傻乎乎地望着干瘦的手掌,根本不相信有这种能耐杀死人。气得用双掌在坚硬的石砌地面“噗!噗!”拍打,却在石块上印着深有一寸的掌印。
    这次他又吓呆了!忙用手掌用力去摸抚掌痕,竟然抹得掉!赶快搓揉石屑忙填补凹陷地方,轻轻一按复平,总算不留太离谱的痕迹。
    整座囚室只知道张心宝怨气难消拍地泄恨,没有人去理会他,因为这是一种很自然的行为反应。
    第一次误杀死人的张心宝心里十分难过,如虾弓般的蜷匍于墙角,脑袋昏沉疼痛欲裂,忍不住在断续呻吟中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两名狱卒各提一篮盛满的丰肴来到牢房外头,只见囚犯纷纷嚷嚷:“互殴杀人啦——”
    整层的三十几间牢房关有一千多名囚犯,闻声起哄鼓躁。
    出了人命这还得了!
    两名狱卒脸色数变丢了竹篮回头就跑,猛拍着铁门大叫求援。
    铁门一打开!冲出了四名狱吏以及八名狱卒,个个睡眼惺忪手掣明晃晃刀剑咒骂不休,一般轻刑犯牢房怎会出了人命?
    带头的狱吏命狱卒打开牢栅,持刀剑的八名狱卒杀气腾腾一字排开,其中两名狱卒一个箭步便在牢房内一群蜷曲墙角的囚犯中,拖出那个高头大马的汉子,押到狱吏面前用刀柄猛敲其肩膀,痛得他瘫倒地面,再用刀面胡乱拍打,刀光剑影明晃晃中,看起来好像是用乱刀将他砍死的吓人模样。
    这般残忍凶恶的先声夺人气势,确实发生功效,吓得整层牢房不再鼓躁而噤若寒蝉。
    狱吏早已从昏暗中瞧见牢内刘头目挺尸墙角,旁边蜷曲一团高大人影,好像痛苦蠕动着,并且呻吟不断,便心里有数,故意冷冷大声盘问道:“操你妈的牛大呆!这个牢房平常不是刘头目最罩得住吗?怎恁地被谁给打死了?”
    牛大呆匍匐地面如一条狗般的喘息,不敢抬头嗫嚅道:“禀牢头……是给刚进来的新人张心宝打死的!”
    这话引得一群狱吏狱卒脸露错愕,转为哄然大笑;因为大家都得了好处,故意轮流整治他,再过几天便放出狱了,怎么竟又栽到他的头上?
    牢头用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一脚踏着他的脑袋当小凳椅般蹲身下来,恶狠狠地瞪着道:“什么!这个骨瘦如柴的张心宝竟然有此能耐打死壮如一头牛的刘头目?你在骗鬼啊!
    很有可能是你为了争牢房老大而将他打死的吧!”
    牛大呆脸色槁灰浑身发抖,知道囚犯互殴至人于死是唯一死刑,得打入下层死牢,或者当场格杀勿论,慌忙解释道:“大人冤枉啊!牢房的人全部看见了!并非小的说谎。”
    一间牢房发生事故,狱吏盘问囚犯,不是装聋作哑,便是少有一句真话。这是犯人之间有个老大担待,是一种监牢陋习文化!要不然可吃不完兜着走。
    狱吏也心知肚明,又不得不故意问道:“你们都看见了张心宝行凶?”
    大家皆异口同声指责张心宝不是,真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狱吏双眼诡谲蹶嘴笑得十分邪恶,喃喃自语道:“嘿嘿……真是一头大‘肥羊’……来人啊!快将张心宝拖出来,要他招供认罪!”
    如果这么承认?画押,生死便全部掌握在狱吏手上。这个年头可以狠狠敲上一笔,可要其家人倾家荡产,拿钱买命。
    两名狱卒乐得合不拢嘴!这下子没有肉吃也有汤喝,快步进牢房走到刘头目尸体前,望着张心宝缩蜷一团的身体,出手便要擒拿逼供。
    料不到,他们一碰触张心宝的肩头,就好似被电通般叫痛。一股真气窜进七经八脉若洪流突然爆发,凝聚五脏六腑澎湃撞击,一下子便如灭顶窒息之感觉。
    噗——噗——
    两名狱卒的胸膛爆开!胸前肋骨暴突翻卷开来;心、肺、胃、大肠、小肠、肝脏等血淋淋地喷落满地,尸体僵硬冻结,依然站立。
    此景令人望之触目惊心!
    不过,更教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事情发生了。
    忽闻蜷曲墙角张心宝,如从地狱飘然而出的声音,用着寒森刺骨声调唱吟道:
    半圣半魔称邪神欲界归真大魔尊
    天下无敌灵幻杀乾坤独步复风尘
    魔音嘹亮,有如一片阴沉的低压气流,回荡在整层监狱里面,囚室内功体弱者已然头痛欲裂,翻滚于地上哀嚎不绝,纷纷勉强的连滚带爬夺门窜逃。
    四位狱吏及十名狱卒,为强烈音啸及气劲震得好像倒地葫芦般滚成一团。
    惊见,魔尊张心宝苏醒过来,半圣半魔的狰狞面貌实在恐怖,尤其变化之后的身长九尺魁梧高挑身段,却瘦得胸前肋骨于呼吸间根根可见,犹更吓人。
    一屁股跌地的牢头狱吏惊颤颤直指道:“你……是人是鬼……不!是魔鬼……”
    魔尊张心宝双眼杀气炽盛,从齿槽间迸出冷若寒冰的语调道:“你们折磨本座的肉体,侮辱践踏‘本尊’的人格,却不杀死‘他’,反让其潜伏圣性顽强抗拒,你们全都必须为此偿命!”
    这般凛烈杀人气势,早已吓得十四个人魂飞魄散,根本听不懂状似魔鬼的张心宝在说什么,只闻必须偿命便往两侧逃命而去。
    魔尊张心宝双肩一晃,顿似鬼魅离地飘掠,在空间狭窄的走道中,双手交互出掌,一掌一个,狱卒及窜逃的囚犯,如被拍烂的西瓜般骨肉横飞,溅得墙壁处处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魔尊张心宝凶性大发,残酷追杀窜逃之人。
    这层监狱三十几间牢房的囚犯亲眼目睹,他有如一头洪荒巨大野兽出闸,把人一个个活生生撕裂惨死,皆吓得胆颤心惊蜷躲墙角,唯恐也遭受池鱼之殃。
    不到盏茶时间,狱吏、狱卒、囚犯共三十八人全部死状异常凄惨,无一全尸。
    魔尊张心宝回身轰破铁门往下层开去,逢狱卒便杀,连闯二关直找到“摘星手”陈信骥为止,并且杀光其室友。
    剩下老偷儿陈信骥一人独处牢房,当他一见魔尊张心宝杀人的手段不留全尸,十分残忍,并且武功高强,长相独步武林,便忆起曾听闻江湖最近崛起的这号人物——邪神。
    陈信骥正逢煞星当前,惊骇欲绝,为保老命,使出腰巾绝技,凝劲贯注丈长腰巾如铁棍,直往魔尊张心宝胸前倾力一击。
    怎料魔尊张心宝伸出左手魔爪一把攫住棍巾,使他无法再逾越雷池一步,而且发出一股旋迭真气吸住他的内元,让其双手握棍巾好似烫手芋头,甩也甩不掉。
    陈信骥发觉内元不断流失而睑色惨然,苦苦哀求道:“老前辈长相独步武林……必是一夜之间……杀光‘幽冥魔教’一千多人,轰动武林……家喻户晓的——邪神!咱们近日无怨远日无仇……请您收功饶命……找上晚辈……不知有何赐教?”
    魔尊张心宝狞笑一声,攫住棍巾的魔爪一旋,便将丈来长的棍巾碎为粉壅纷飞,功力无俦胜过陈信骥不知有多少倍算。
    当陈信骥被震裂双掌虎口,血流涔涔,还没回神叫痛时,一团黑影已然攫住其脖颈往上一提,整个人悬空撞上墙壁,差点窒息。
    魔尊张心宝将他瘦小身子如攫待宰的小鸡悬挂墙壁,双眼金睛一闪诡谲,冷冷说道:
    “本座便是邪神!与你交好的张心宝呢?”
    陈信骥老脸窒息般通红,双腿乱踢“咿呀……”滚在喉咙间根本讲不出话来。
    魔尊张心宝用力将他摔倒在地,让他喘息片刻。
    陈信骥听其关切的语音,好似那个憨小子张心宝的亲人一样?但是又怎会知晓两人的交情?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魔尊张心宝就是圣魔同体;因为容貌、体态、身高、无一处相同,只有半边的圣洁面貌有几分相似,于这种生死交关的情况之下不容得他深思。
    “张公子……已被狱卒提走……邪神老前辈晚来了一步:…但不知您与张心宝是何交情?又怎会知晓他与晚辈通好?”
    魔尊张心宝淡淡的说道:“张心宝是本座这个世上的唯一牵挂的亲人……本座又不想让他知道……有我这么丑陋的亲人在世……希望你能教导他一些江湖经验……本座会在暗中保护你们……”
    陈信骥一呆,料不到残酷的杀人魔王,也有亲情的善良一面。
    暗自心里嘀咕:那个憨小子张心宝竟不知情,有这么一位惊天动地的亲人?可见其丧失记忆以前必有不平凡的身世。
    “张公子现在不知关在那一层牢房……晚辈定会照顾他!”
    魔尊张心宝诡异狞笑,一指点在他的“气海穴”,使他打个寒颤傻愣当场。
    但是他气运丹田却发现并非被废武功,只觉有一颗如珠大小的寒气潜伏,而且能够凝意驾御,周游全身,大感疑惑不解。
    “邪神老前辈……这是为什么?”
    魔尊张心宝冷冷道:“这颗‘寒珠’是本座用一成的魔功凝气化珠,一则能与张心宝灵气相通;二则能在你遭遇杀身之祸时,保命之用,玄奥无比到时方知;再则如果不谨守我们这次会谈秘密,或者背叛本座,便将爆裂你的五脏六腑,于瞬间淬死!”
    陈信骥忧喜参半苦笑连连,但受制于人,还能说些什么?魔尊张心宝金睛闪炽,异常吓人,好像视透陈信骥心思,令其打个冷颤不敢心存侥幸。
    魔尊张心宝轻喝一声:“你注意看!”便大展双臂向上画圆弧,两掌捏着剑指点在头颅两侧的“太阳穴”,凝气吐呐,又喝声道:
    灵犀一光!魔鉴显像!
    奇迹乍现。
    霍然之间,从眉心射出一道强烈光束照在地面,迅速扩展为一股光亮幕帐,缓缓凝聚六个一尺大小的人物出现,竟然是张心宝、红姑与四名大汉对峙,一举一动栩栩如生。
    吓得陈信骥真对魔尊张心宝的玄奥武学,佩服得五体投地;世间上竟有这等玄奇武功?
    却不懂其中内容之用意。
    魔尊张心宝冷然问道:“这是从张心宝的记忆神识体显像出来,这四名大汉便是绑架之人,其中的女子就是张心宝的妻子红姑。你注意那名为首的大汉,他手挚一块铜牌代表是府衙密探身份。你可知道这块铜牌的真正来历?”
    陈信骥搓揉老眼道:“邪神老前辈……铜牌太小了……看不清楚!但是府衙密探皆用木牌……肯定这四个人是假冒的身份!”
    魔尊张心宝兴奋又道:“你再看清楚一点!”
    话毕,其他人瞬间隐去,又将那名持铜牌之人抹去,只留下铜牌。然后铜牌逐渐变大约有尺来宽,看得一清二楚。
    陈信骥一舔干唇亢奋抢着道:“邪神老前辈您看!铜牌上面清晰画有一只玄龟,上端浮雕‘青衣门’三个字,其背后必然也雕有‘丐帮’两个大字。原来是丐帮‘青衣门’专门开妓院的‘玄龟堂’,是这些人搞阴谋,诬陷张心宝坐牢!他的妻子红姑可能被逼下海接客……也说不定凶多吉少。”
    一切真象大明,铜牌幻影倏然消失。
    魔尊张心宝杀机大盛,狠狠地道:“你与小宝出去后再仔细查探清楚,本座定然杀尽丐帮……为自己……不!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陈信骥闻言打个寒颤脱口道:“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帮,若要屠众十余万人……不就血流成河,成了武林浩劫!尤其掌门帮主‘八方神龙’郭金堂是绝世高手当代大侠……”
    话说到此又打个冷颤止住;他一望魔尊张心宝恐怖面貌杀气腾腾模样,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魔尊张心宝一副睥睨天下之姿,纵声桀桀大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语音旋毕,便一指点昏老偷儿陈信骥,挟在腋下,掠身而去。
    魔尊张心宝逢前来围捕的狱卒就杀,开启死牢放出囚犯,又回到原来的那层监牢,运劲五指如刀的魔爪撮成手刀,一一斩断锁牢房的铁链放走囚犯,带头破铁门冲出监狱,杀得百名驻守的元军望风匹靡无人敢挡。
    死牢囚犯中有十来名红头巾叛军的头目,向着魔尊张心宝磕了三个响头表示救命之恩。
    他根本不予理会,放出死因的原因只是要引起逃狱骚动,不想留下张心宝幻化成魔的破绽,于是挟着陈信骥消失在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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